第二次再看这部电影,感觉有什么不同?有哪些细节(比如Verbal的眼神、小动作)让你觉得“原来线索一直都在眼前”?
老哥,你问到点子上了!第二次看《非常嫌疑犯》,那感觉跟第一次完全是天壤之别。
第一次看,我们和警察Kujan一样,被Verbal Kint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、说话结结巴巴的瘸子玩弄于股掌之间。我们跟着他的叙述,去猜测谁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恶魔——Keyser Söze。最后结局揭晓时,那种震惊和恍然大悟,简直是电影史上最经典的体验之一。
但第二次看,体验就完全变了。你不再是“猜谜者”,而是“观察者”。你不再关心他讲的故事,而是观察他“如何”讲故事。整部电影从一部悬疑片,变成了一部“表演艺术鉴赏片”。你会发现,线索根本不是藏着掖着,而是明晃晃地摆在你眼前,只是被我们忽略了。
下面这些细节,二刷的时候简直让人拍案叫绝,感觉导演和演员在对我们说:“看,我早就告诉过你了!”
1. Verbal的“残疾”——最明显的伪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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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瘸腿: 你再看一遍就会发现,Verbal的瘸腿在不同场景下,瘸的“程度”是不一样的。有时候他走得还算利索,尤其是在回忆的闪回镜头里(虽然那是他编的),但在警局里,他总是表现得特别吃力、特别脆弱。最经典的一幕,当然是结尾他走出警局,一开始还一瘸一拐,然后脚步逐渐变得正常、稳健、充满力量。这个转变,就是从“Verbal Kint”变回“Keyser Söze”的仪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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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“残废”的手: Verbal那只因为脑瘫而蜷缩的手,是他博取同情的关键道具。他会用好手费力地去拿咖啡杯,显得很可怜。但你仔细看,在影片结尾,当他坐上接应的汽车后,他用同一只“残废”的手,非常娴熟、自然地拿出了打火机,点燃了香烟。那个动作行云流水,没有一丝一毫的残疾迹象。看到这一幕,你只会觉得脊背发凉,原来从头到尾,这都是他精心设计的表演。
2. 眼神和微表情——藏不住的“王者之气”
这是Kevin Spacey演技最神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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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似懦弱,实则掌控: 大部分时间里,Verbal的眼神是闪躲的、怯懦的,不敢与人对视,完全符合一个底层小混混的形象。但是!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,当他以为Kujan没在看他时,他会用一种极其锐利、冷静的眼神扫视Kujan和整个办公室。那不是一个“幸存者”的眼神,而是一个捕食者在评估环境的眼神。他不是在害怕,他是在确认自己的“舞台”是否安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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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借用”名字时的眼神: 当Kujan把印有“Kobayashi Porcelain”字样的杯子递给他时,Verbal低头看了一眼杯底。第一次看,你以为他只是在看杯子。第二次看,你就明白了,他在那一瞬间就为自己的故事找到了一个关键角色的名字——“小林”(Kobayashi)。他的眼神在那一刻是在“取材”,而不是在“回忆”。
3. 故事本身就是最大的线索
第二次看,你会发现Verbal讲的故事,根本就是一部“办公室取材记”。他所有的灵感,都来自Kujan办公室里那块乱七八糟的布告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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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名和人名: Kujan最后才发现,Verbal故事里提到的很多关键信息,比如“红脚”(Redfoot)这个黑道中间人,其实是布告板上一张通缉令上的名字;故事发生的地点“危地马拉的船”,来自一张剪报;甚至那个“来自伊利诺伊州斯科基的理发店四重唱”,也来自布告板上的一张小纸条。Verbal一边接受审讯,一边像个即兴演讲大师一样,把眼前看到的一切元素无缝编织进他的弥天大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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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头的名言: 电影开头不久,Verbal就对Kujan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:“魔鬼最高明的骗术,就是让你相信他根本不存在。”(The greatest trick the Devil ever pulled was convincing the world he didn't exist.)
- 第一次看,你以为这只是句故弄玄虚的台词。
- 第二次看,你会意识到,这根本就是Keyser Söze本人在公布自己的作案手法! 他用Verbal这个弱者的身份,成功让Kujan相信,强大的Keyser Söze另有其人,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。他把自己的核心诡计,开场就告诉你了。
4. 金表和金打火机
这是一个非常精妙的细节。在警局认人排队时,警察让基顿(Keaton)交出他的金表和金打火机。而在电影的最后,Keyser Söze点烟时,镜头特写了他的金表和金打火机。这不仅仅是巧合,这是一个强烈的暗示:Keyser Söze拿走了一切,包括基顿的生命,甚至是他身份的象征物。
总而言之,第二次观看《非常嫌疑犯》的体验,就是从“卧槽,原来是他!”的震惊,变成了“卧槽,原来处处都是他!”的赞叹。你会发现这部电影的剧本是多么精巧,Kevin Spacey的表演是多么的滴水不漏。他不是在演一个“假装是瘸子的坏人”,而是在演一个“坏人,在惟妙惟肖地扮演一个瘸子”。
这电影,真是每次看都有新发现,太神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