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中所有关于'凯撒·苏西'的传说,都是通过Verbal的叙述呈现的。如果让你从另一个角色(比如幸存的匈牙利人)的视角重述这个故事,会有何不同?
哈,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!这正是《非常嫌疑犯》这部电影最核心的魅力所在。如果把叙述者从精心布局的“演员”Verbal换成那个吓破了胆的匈牙利幸存者,整个故事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简单来说,区别就是:一个“精心编织的悬疑小说”和一个“血腥恐怖的目击报告”的区别。
下面我用几个方面来具体聊聊,会变得多不一样:
1. 故事的核心:从“他是谁?”变成“他长啥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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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rbal的视角(我们看到的电影): 整个故事是一个巨大的谜题:“凯撒·苏西”是谁?他像个幽灵,一个传说,一个“犯罪分子讲给孩子听的鬼故事”。Verbal通过各种道听途说的故事,把“凯撒·苏西”塑造成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、极其残暴又充满神秘感的魔王。我们和警察一样,全程都在猜,在拼凑线索,享受的是解谜的乐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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匈牙利幸存者的视角: 对他来说,“凯撒·苏西”不是传说,而是一个具体的、刚刚差点要了他命的杀手。他的叙述会非常直接和恐惧。他不会讲什么土耳其黑帮的传说,也不会讲什么家人被杀的故事。他的证词会是这样的:
“我不知道他叫什么……他……他就是个魔鬼!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,个子不高,有点跛脚……他一句话不说,用一把枪,一个接一个地把我的同伴全杀了!他的眼神……天啊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!”
你看,谜题的核心瞬间就变了。警察要找的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“神”,而是一个有具体相貌特征的“人”。
2. 故事的类型:从“悬疑犯罪片”变成“恐怖惊悚片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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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rbal的视角(我们看到的电影): 这是一部结构精巧的悬疑片。有团队组建、有计划、有背叛、有黑吃黑。我们看到的是五个罪犯如何一步步被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,整个过程充满了戏剧性和反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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匈牙利幸存者的视角: 故事会变得极其简单和线性,而且恐怖感会直线上升。在他的故事里,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“计划”。可能就是:
“我们在船上等着交易,然后……灯灭了,接着就是枪声和惨叫。一个人出现了,像幽灵一样,把所有人,包括我的老大,都干掉了。我躲在集装箱后面,吓得尿了裤子,才活了下来。”
这听起来更像是一部恐怖片或动作片的开场,而不是一部需要动脑的悬疑片。观众感受到的不再是“好奇”,而是纯粹的“恐惧”。
3. 叙事的重点:从“过程”变成“结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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Verbal的视角(我们看到的电影): Verbal花了将近两个小时,讲述了他们五个人是如何从警察局的指认队列里认识,如何一起作案,如何被“凯撒·苏西”的律师找上门,最后如何走向那艘船。过程是重点,因为他需要用大量的细节来编织一个可信的谎言,把警察和观众都绕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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匈牙利幸存者的视角: 他的叙述会非常短,可能只有几分钟。他不知道那五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,他只知道最终的结果——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他的故事里,芬斯特、麦克马纳斯、基顿这些人可能只是几具尸体,连名字都不知道。
4. 最大的不同:电影的“惊天大反转”会彻底消失
这是最致命的一点。
《非常嫌疑犯》之所以封神,全靠结尾那几分钟:当警探Kujan看着办公室墙上的布告板,意识到Verbal刚刚讲的所有故事,人名、地名,全是他现场胡编的,而那个一瘸一拐的“弱者”Verbal,就是“凯撒·苏西”本人。
如果从匈牙利人的视角来叙述,这个反转就不存在了。
- 首先,他会直接向警方描述凶手的体貌特征——“跛脚、看起来很无害的那个男人”。警方马上就能锁定Verbal Kint。
- 其次,整个故事的悬念从一开始就被揭晓了。我们作为观众,可能开场10分钟就知道凶手是谁了。电影的魔力也就烟消云散了。
总结一下:
方面 | Verbal的视角 (电影原版) | 匈牙利幸存者的视角 (如果这样拍) |
---|---|---|
故事类型 | 精巧的悬疑犯罪片 | 直接的恐怖惊悚片 |
凯撒·苏西 | 一个神秘的传说、一个幽灵 | 一个具体的、有相貌的杀手 |
叙事方式 | 复杂、充满细节的谎言 | 简短、充满恐惧的目击证词 |
观众体验 | 猜谜、解谜、被结局震撼 | 紧张、恐惧、没有悬念 |
核心魅力 | 惊天大反转 | (魅力消失) |
所以说,选择Verbal作为叙述者,是这部电影最天才的设计。它利用了“不可靠叙事者”这个技巧,把观众和电影里的警察放在了同一个被欺骗的位置上,最后一起恍然大悟,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妙了。换成任何一个“诚实”的目击者,这部电影可能就只是一部平平无奇的警匪片了。